缘来是嗣音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NO.2 劝说

彼时,同是鸡飞狗跳的还有齐王府。


齐王最宠幸的妾室死了,在被封为平妻的前一天死的,齐王已逝妻子的儿子苏雾浔有最大的嫌疑。


本来这事就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令百姓叹为观止的是在整个齐王府挂白丧吊唁,府中人尽是素衣的时候,那个眼角泪痣,凤眸狭长,容貌比女子还更甚的苏雾浔,画了妖艳的妆容,一袭红衣似血,出现在了葬礼上。


齐王震怒,抬手就要打苏雾浔:“苏雾浔!你个孽子!”


苏雾浔后退一步,竟是直接躲过了。


苏雾浔肆意一笑:“王爷,你宠妾灭妻,害我娘亲,有何资格打我?”


来齐王府吊唁的老百姓愣了一下,又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苏雾浔肆意的的声音又起:“不过。”


来吊唁的人纷纷安静了下来。


“毕竟死者为大嘛。”苏雾浔从侍从手中拿了一支香,很是随意的放在了精巧的青铜炉上。


齐王一口老血直接呕出,当场厥了过去。


齐王长子苏清远慌忙接住他,唤道:“爹!爹你醒醒!”


苏雾浔扫了一眼,淡淡道:“郁结心起罢了,陈皮泡水给他喝了扶床上歇着就行。”


随后,苏雾浔潇洒离去。


寒亭轩


“二哥哥,二哥哥。”一位身着粉衫的孩童推开了院门,一头墨发凌乱,唤着许星劫。


他是安王府小公子,许星缘。


许星劫扫了一眼那孩童,转身替许星缘披上一件狐裘,无奈道:“大病初愈,怎的不知多穿点?”


许星缘拿出一块蜜饯:“哎呀二哥,谁刚入秋就穿狐裘?我昨日喝药特意找父王要的,给。”


许星劫浅浅一笑,接过蜜饯放入口中。


许星缘凑上前,颇有几分小男子汉的气势:“二哥你怎么哭了?蜜饯不好吃吗?男子汉不能掉金豆子的。”


父王给的啊,从来都没有我的份。


父王是不是给店家骗了啊?这蜜饯泛苦。


许星劫一愣,抬手抹去眼泪:“二哥没事儿,蜜饯很好吃的,回头大哥教训你的时候你不要找二哥求救。”


许星缘恼羞成怒“哼”了一声,坐到了许星劫的的檀木床上,试探道:“二哥,爹昨日对你动了(革便)子……是因为我吗?”


许星劫蹲下身子摸了摸许星缘的头:“别听那些下人念叨,和你没关系的,你是个好孩子。”


稚子何辜,不过是导火线罢了。


许星缘将红了的手给许星劫看,一双小鹿眸泛着水光:“二哥哥,我近来习字总是不稳,先生好骇人。”


许星劫轻轻为他揉泛红的手,这点红在他这儿还好,可缘儿太小了,受不住的。


许星劫将许星缘抱到紫檀桌前,他将笔放入许星劫手中,握住他的手:“别忧心,二哥教你。”


许星缘孩童心性,习了一会儿便嚷嚷着手痛,将目光转向紫檀桌上的冷玉糕:“二哥,我想吃这个。”


许星劫略显忧心:“你大病初愈,恐有胃伤,能吃冷食吗?”


许星缘随手捡起一块放入口:“没事儿。”


不到半个时辰,许星缘就捂着胃嚷嚷着疼:“二哥……我胃疼……”


许星劫当即下令去寻府医。


比李府医先到的,是许寗给许星劫的(革便)子,许寗将许星劫拖到院外绑到树上,(革便)子划风而下,伴随着许寗的怒骂:“你个孽障!竟还敢害缘儿!我今日便永绝你这后患!”


数十(革便)过后,许星劫的身后已经血迹斑斑,薄唇也被咬出血:“我没有害他。”


许寗根本不听他解释:“你还狡辩!你既不认,便在这吊到缘儿病愈!”


许寗走后,便听见围墙处传来肆意邪魅的声音:“喂,死了没?”


许星劫强撑着抬眸看去,苏雾浔一袭红衣坐在围墙上,一只腿耷拉着垂在墙边,手里拿着一坛桃花醉仰着头隔空倒入口中,没入口中的酒水顺势滑到滚动的喉结。实是,放肆又诱惑。


许星劫也是咽了下唾沫,回道:“没,让你失望了。”


苏雾浔从墙上一跃而下,脚尖一点到了许星劫身边,塞了一颗蓝色药丸给他:“含着。”


许星劫含着那颗蓝色药丸,便觉体内筋脉活络许多,身后的伤也没那么难耐了。


苏雾浔围着许星劫饶了一圈,目光落在他身后的伤,啧啧两声道:“血肉模糊啊,你那父王倒是下的了手。”


许星劫面色微红,沉默着垂眸。


苏雾浔隔着布料在他血肉模糊的身后撒了点药粉之类的:“你这样不行,若是伤口粘着布料待会撕下来有你受的。”


“嘶!”许星劫倒吸一口凉气,身后的伤口及力排斥布料的沾和,像是撒上了辣椒。


许星劫问苏雾浔:“听闻苏小公子红衣如旧去姨母的葬礼,将齐王气的呕血不止?”


苏雾浔冷笑一声:“呕血不止?我哪来那么大能耐,不过是气血上涌而已,陈皮泡泡水喝了躺几天就好了。”


许星劫劝道:“到底是你生父,君是天,臣是地,父是天,子是地,赌气吃亏的不还是你吗?”


苏雾浔:“那么天地之间,人又在哪里?若我似你这般,今日就要有两位王府公子被吊在树上了,阿劫,我也劝劝你,纯孝至极,便是愚孝。”


许星劫:“他们到底第一次为人父,不知何处也情有可原。”


苏雾浔:“他们第一次为人父,我们何尝不是第一次为人子,将你伤至此,已经不是为父者有所小过了,此乃不仁。”


许星劫沉默了,第一次有人当面骂他父王,他却没有恼怒,倒更多的是难过。


苏雾浔朝他摆了摆手,留了一个潇洒的红影:“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吧。”


李府医在屋子里开方子治小公子,许星颜也匆匆赶到,看到被吊在院子里的许星劫,气的火冒三丈,心疼的要命。


许星颜一把剑割断绳子,将许星劫抱在怀里。


许星劫看到许星颜,温润的声音略带沙哑:“大哥,我疼,想睡会儿。”


许星颜急忙道:“劫儿乖,别睡,和大哥说说话,听话。”


许星劫语气虚弱:“大哥……父王说要将我吊到缘儿醒来,你如今放我下来……父王他会怪罪你的……”


不提还好,一提许星颜就恼:“你听那老混账胡说八道,待会儿我将他库房里所有的贵重的药材都搬来给你,看他心滴不滴血就完了,缘儿那小兔崽子,自个儿身体怎么样都不知道,回头(扌奏)死他。”


许星劫轻笑一声,没想到一向以淡漠冷静自处的大哥竟会因为自己被气成这样,拽了拽许星颜胸前的布料:“父王到时心会不会滴血我不知道,怎的大哥听着像是心在滴血啊?好了,大哥莫恼,缘儿年纪小,贪嘴些也正常,若是大哥因此训他,恐生间隔。”


许星颜淡笑一声,难得一齐说了几句俏皮话:“都这样了还有精力调侃为兄,看来是不知道疼,回头大哥给你补几下。”


许星劫装作害怕:“可别,大哥那手劲我可经不住,谁不知道我大哥能止小儿夜啼,啧啧啧,害怕。”


许星颜将许星劫放到床上,剪开他身后的布料:“还装?从小到大我(扌奏)过你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记得几次疼啊你。”


小时候记得几次许星劫不知道,可剪开布料是真疼,他狠狠颤了一下,看到许星颜心疼的神情,又道:“那我记得可多了,元宵节和你逛灯会偷跑去猜灯谜,在河岸上玩掉进河里,最近一次学神农尝百草结果中毒了。”


许星颜点了点头,将金疮药撒在他身后:“嗯,比缘儿好,那小崽子记吃不记打,我对你动手算很好的了,顶多也就红了点,你去问问缘儿那小兔崽子,几天能沾凳子。”


许星劫笑了笑:“是啊,两天以内就感觉不了。”


许星颜抬手轻轻拍了一下:“你也是傻,也不知道叫个下人来找大哥,缘儿都比你机灵,他还知道找你救场。”


许星劫夸张的“嗷”了一声,漂亮的杏眼含着水雾要掉不掉的看着他,惹的许星颜都有点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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