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是嗣音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NO.3 闹剧

苏雾浔出了安王府,去了集市,看到街边的小贩在卖糖葫芦,那糖葫芦晶莹剔透,看着很甜,便上前要了一串。


顿觉身边有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青衫少年将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糖葫芦上,一旁像是他父亲的男子见状问他:“想要?”


青衫少年点了点头。


男子语气变得不善:“连第三决都未练成还想要糖葫芦,你有何资格?”


青衫少年垂眸,似有些失落。


苏雾浔看着不爽,上前将糖葫芦递到他跟前:“想要糖葫芦自有好心人给,需要何资格?”


红衣,泪痣,似女子。


那男子像是认出了他,将青衫少年往后拉了拉:“不劳苏小公子费心,本官只是在教子。”


苏雾浔冷笑一声,随意地咬了一口糖葫芦:“当爹的连糖葫芦都不给孩子买,还教子?你去和老尚书请教一下吧。”


那男子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他是堂堂礼部尚书,苏雾浔口中的老尚书是他父亲,和苏雾浔是忘年之交,小小的少年按辈分都得压他一头。


男子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嘲讽道:“苏小公子宽心,本官可不会教出在姨娘吊唁礼上当众将父亲气吐血的儿子,辞儿若是敢如此,早打死丢去喂狼了。”


男子身后像是叫“辞儿”的青衣少年狠狠颤了一下。


苏雾浔不温不火:“顾尚书不必拿这点儿破事当短揭,我苏雾浔敢做,自是不怕议论,被儿子气吐血这档子事儿,齐王才是挂不住脸面那个。”


男子像是设身处地,略有些愠气:“自古父为子纲,你如此当街论父,简直枉为人伦!”


苏雾浔淡笑一声,没头没尾来一句:“听闻顾尚书未曾纳妾?怎的不纳妾延绵子嗣?”


男子一愣,眸中透着温柔,后又垂了垂眸:“我与家妻如比翼,为何要纳妾?我曾允她一生一世仅她一人,即便她已逝,我也不会食言。”


苏雾浔垂了垂眸:“那倒是极好,娘亲和我说齐王当初也是这么允她的,可她孕有八月便得知齐王纳妾,还是领着一个比我大七岁的孩子进的家门……倒是讽刺。”


男子又是一愣,一时竟生出几分不忍,似是想安慰几句。


苏雾浔又买下一串糖葫芦递给躲在男子身后的青衫少年,先道:“我说这些不是想你怜悯我,只是想告诉你教子有方多请教,别到时悔不当初。”


青衫少年看了看男子,男子微微点了点头,青衫少年笑着接过:“谢谢苏公子,谢谢父亲。”


男子又道:“回去第三决加练十遍。”


苏雾浔无语,方才的劝说全喂了狗。


“小公子,大公子唤你尽快回府。”一旁一位侍卫朝苏雾浔作揖,传道。


苏雾浔悠悠道:“他怎么说的,原话报上来。”


那侍卫有些吞吞吐吐,观察苏雾浔的脸色:“大公子说……把这个混崽子……给带回来,若是您不愿回……便把您(扌由)一顿再绑回来……”


一旁的男子安静看戏,苏雾浔却是淡定:“啊,那你觉得是要我自己走回去还是把我绑回去?”


那侍卫一慌:“属下不敢。”


“老伯,再来一串糖葫芦。”苏雾浔又道:“你别怕啊,把我绑回去倒让我省了脚程,走吧,带你回去复命。”


那礼部尚书也转身,也没拉着青衫少年,只道:“跟上。”


顾尚书府


“又错!”剑鞘又袭向青衫少年身后,青衫少年面上发白,已是大汗淋漓,身后已经厚起一圈,男子却没有要他歇息的意思。


他是顾尚书府的独子顾念辞,不能喊累,不能喊疼,只能拼命的练。


青衫少年跪倒在地,手臂颤抖,试图抬起却泛起酸软。


青衫少年已经练了接近百次,却依旧未着要领,男子再次说起那句刺痛少年心的话:“顾念辞,你是废物吗?!”


顾念辞白皙修长的手将地上的扣出痕迹,指尖泛着泥泞。


男子没了耐心:“既如此,你就自己练吧。”


男子走后,顾念辞体力不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一位府中老管事看见后于心不忍,去和男子禀告:“大人,公子晕倒了。”


男子眼皮都没抬:“哪那么娇贵,泼桶水就会醒了。”


彼时被一桶冷水泼醒的还有苏雾浔。


几个时辰之前,苏雾浔回府时面上依旧挂着肆意的笑,他看着面色不善的苏清远,只道:“我给你带了糖葫芦。”


苏清远看到这份肆意的样子就觉怒不可遏,抬手拍掉他手里的糖葫芦:“父亲到现在都还没醒!你还有心情去集市!”


糖葫芦落在地上,沾了泥泞,糖块飞溅。


苏雾浔一脸可惜,欲要蹲下捡起:“你不吃也别丢掉啊,这糖葫芦糖裹的恰到好处,多可惜啊。”


苏清远抬脚将糖葫芦踩的稀碎,怒喝:“苏雾浔!”


“我在。”苏雾浔方要来一句“他昏迷不醒和我有甚干系。”顿觉不对:“等等,你说他到现在还没醒?”


苏清远看他装傻,当即下令:“来人!将孽子苏雾浔关进地牢!”


苏雾浔虽很少回府,但对下人是极好的,会给他们带点儿糖,听闻谁家有急事还会去分银两救急,四下跪成一片:“大公子三思啊!”


苏清远:“怎么?我如今说话不管用了是吗?”


苏雾浔转身问侍卫:“地牢在哪儿?”


在苏雾浔院中的一个贴身仆人有些急,小声道:“小公子你别犟了,地牢哪是人待的地,和大公子服个软救醒王爷就好了。”


侍卫也道:“小公子三思啊。”


苏雾浔头疼,朝他们眨了眨眼:“我就去看看,有你们在那地牢跟院里有甚区别?”


当即有几个不争气的流了鼻血,更不争气的直接立了,小公子真的是勾人犯上啊……


苏雾浔一愣,喃喃道:“有这么夸张吗?”


有!很有!


那侍卫只好朝苏雾浔说:“小公子请吧。”


苏清远气的脸都绿了,当他不存在呢?


苏雾浔真的把地牢混成了家,刚进去看到一个长得挺俊的狱卒在对着空碗发呆,从一路带着的酒坛里倒了一些进去:“这位兄台,你一个月挣多少银两啊?”


那位狱卒本就想吃酒,看着有人添酒,知道可能是来卖人情的,也就这么吃一大口,叹气:“我们这狱卒每月也就三两银子,虽说比老百姓好点吧,但家里父亲卧病在床,兄弟姊妹多,不易啊。”


苏雾浔点了点头,从一袖里拿出一点银子道:“那还真不容易啊,诶,这有二两银子,方才藏着没被收走,本来想着出去以后能好过点,但银子嘛,总得用在更好的地方,给。”


那位大哥狐疑道:“你如此性情,怎的进来了?”


苏雾浔拖着下巴,叹了口气:“还不是最近王爷病了,找我来瞧病,那病实在有点儿棘手……唉。”


狱卒略有些同情:“那是很冤,说句实在话,这些当官的真没几个好东西,有用的时候敬如神仙,无用的时候过河拆桥。”


苏雾浔点了点头:“兄台性子豪爽,直言不讳,是江湖人士吧,家住何方啊?”


狱卒起身挑刑具道:“在南菀街西走十几里的小院,不远。大公子快来了,你先(足八)长凳上吧,意思一下就行。”



苏雾浔起身抱拳:“行,多谢兄台。”


那狱卒允诺,下手就雷声大雨点小,布料浮起褶皱,落在身后的衣料下也只是泛着粉痕。


苏雾浔十分配合,嚎的隔狱的犯人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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